金玟岐的《腻味》是一首非常有画面感的歌,小小的开了一下脑洞。
班级里在上学的时候永远吹嘘着单身万岁的赵二皮在班群里边发出来了爆炸性的消息,他要和一个人结婚了,据说是他一年前犯医院给他检查完劈头盖脸骂他的那个小姑娘,一个混不吝反而被骂住了,工作和应酬摧残的早就不能主要靠皮相撩妹儿的他像块儿小牛皮糖似的黏了过去,不是这里痛就是来看某个朋友,谁曾想还真就让他撩到手了。成为这班里毕业四年后第一个结婚的人。
陈岙是赵二皮的铁瓷儿,大学的时候上下铺,一起逃课一起打球,一个控卫一个射手,除了因为点事情打过一架,根本没有急过眼,,但这些这男人的酒桌上都是兄弟的里子,尿过一个坑,挂过一门课,都懂都懂。
陈岙看着群里的一阵阵恭喜,给老赵打过去
“我说你TM每天偷偷摸摸的,感情是憋了个大的!”
“嘿嘿嘿”一阵社会笑,“这不是说不准么,再说您老这研究生国内两年,留美一年,刚回来就走上事业的奋斗中,我哪敢打扰你啊!”半打趣半抱怨。
“你这回是打算全班都叫来吧?”
“我结婚,谁敢不来,我看你是想问那谁去不去吧”
滚,我没问她。“
“哎你们俩······”
“别扯远了,管好你家的吧,有空出来喝酒,不说了啊,忙着呢”
嘟嘟嘟嘟~~
都说毕业季分手季,对于于之乎和陈岙这个刚刚开始的黄昏恋组合好像根本不算什么。
班里的同学说他们俩是最出乎意料的意料之中,要是说这两个人要在一起吧,大一的时候两个人按理说就应该在一起了,反而两个人都像不懂这档子事儿似的,一个个探索帝都新世界,一个按部就班的上课读书,除了在班级活动中看到两个人脑子一起冒灵感;而大二大三的时候更是大相径庭,于诗乎的生活平淡,也很少的走出寝室,好像对于她来说,学习不是地点的问题,而是everywhere,而一向不喜欢闷在学校的陈岙经常和赵二皮参加一些奇奇怪怪的比赛。变化应该是在陈岙考研的时候开始出现的。
于诗乎开始走出了寝室,而陈岙也好像隔绝了世界一样专心准备考研。外人看来两个人的座位平时也是前后隔着一个的,但就这么一来二去,这两个人在最后一套仿真题出炉前就在朋友圈小范围脱单了。班级惊讶的程度不亚于仿真题押中,只有赵二皮和于诗乎的闺蜜早就心有所以然的样子。
于诗乎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就说这个人吧,个子也就官方身高的样子(鬼知道缩了多少水),北方人里一抓一把;长的自诩帅过流川枫,除了发型非主流的极像了(大一的时候硬是把前面的头发长留到眉毛,还老想拿手撩),可能只有那双眼睛特别漂亮吧,星星月亮都在里面,尤其是讨论的时候不谋而合的相视一笑,荡漾在嘴角的笑压得于诗乎抬不起头来。所以之后看三生三世的时候听到那句“你这双眼睛倒是好生漂亮”晓得更有深意了。而大一之后再听说他,也只是在同学的口中,和时不时的一条动态,连偶尔的图书馆武侠区也“偶遇”不到了。本来也是无意留意,所以于诗乎很少出寝室了。
其实在得知他要考研的时候,还是很想不到的,或许是带着一点点好奇,或许想看看他是如何安静下来学习的,鬼使神差的坐在了他前面,并且还很奇怪为什么他每次都没有换教室。
陈岙也一直这样学着,甚至他生日那天有一个女孩找过来表白都只是简单的感谢。当然这是听说的,因为第二天他和赵二皮两个人脸上都挂了点彩,有人说是因为个女生,但偏偏这俩人谁都不开口。
于诗乎也看到了这条消息,群里的消息一条一条的跳上来。她想了一下,她做咨询以来,唯一一次好好的过了她的休假期。而赵二皮的这次婚礼,也正好可以赶过去了。肯定又能见到他,了吧。
手边摆的是刚刚画好的ppt,而思绪却回到了那年夏天。
是的于诗乎没有选择考研,她开始去学习可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或许真的就是为了去看陈岙。或者说去帮他?
陈岙和于诗乎第一次吵架就是在考研结束于诗乎好像开玩笑着说:“那个我考试那天肚子不舒服就没去,所以······我不能和你一起在读书了······”还试图挤出来一点眼泪。
可是陈岙被吓到直接拉着她的手,声音颤抖的说:“都怪我我不该头天晚上带你吃火锅,不该·····”直到于诗乎解释第二遍的时候才回过劲儿来,一下子甩开了她的手,带着怒气带着哭腔的说:“你耍谁呢?耍自己还是耍我?这能开玩笑!”
所有人都以为于诗乎要考研。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种事情也不是要喊口号,也都没问过她到底要考哪里。连陈岙都没有看出来,看她和他一起分析题目的时候还一度以为两个人是要考一个学校,他在两个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开玩笑的说“于诗乎你是不是暗恋我想和我考一个学校的时候于诗乎好像也没有否定过,就是一直笑眯眯的弯着眼睛,说着别打岔别打岔。
本来一个是温柔和善,一个是从善如流,可这两个人却总是曲曲折折,意见不合争风吃醋,好像要卯着劲儿把大学该经历的小情侣间的甜蜜与酸涩多体验几遍,即便海誓山盟,在青春里面还是很真挚的绝不肤浅。即使一个人考研去了另一所不远的学校,一个人在刚刚进入的咨询公司,毕业季分手季的魔咒一点都没有影响,于诗乎在公司边租了一个小小的房子,那个时候,那是他们两个的小窝。不管怎么忙,两个人躺在沙发上,什么不说,也是默契。
可能矛盾是累积的,即便于诗乎有着每年让人羡慕的年假,但可以两个人一起的时光还是被各种事情分去,疲乏和腻味是掺杂着无力和不断的失望一起袭来的,是一次次在周末被拒绝在球场的陈岙,是下班后依然忙碌,早起匆匆看不到清醒的脸的于诗乎。
于是陈岙第三年他申请了交流,十三个小时的时差可以抵挡回忆自己曾经很伤人的向诗乎说自己在这段感情里的不满,可以拒绝永远在飞的于诗乎的“您的手机已关机;可以忘了于诗乎一脸平静的说出”好啊,那既然我这么对不起你,我们分手吧“摔门出去的决绝。
婚宴当天,好些熟悉的面孔出现。最近见过的大学同寝室的闺蜜也有快半年了,陈岙刚刚工作不到一年,她没有刻意的打探,可关于他的消息还是溜在了她眼前,也是一个忙碌的工作。整天和他讨厌的数据打交道,见他当年笑过的斯文败类的人。
在这堆同学面前,又半揭开了本相,笑着说“我这可早饭都没顾得吃,就为了赶飞机来你这儿,够给面子吧~”
于诗乎想起那个时候,每周一都是她最狼狈的时候,她还没有转正,所以每天至少提前半个小时到工位预习当天的case,争取有发言主带的机会,争取今天TL的提问······周日是她和陈岙约定的无工作日,周一醒来看着身边的人,从温暖中起身梳洗完毕后,已经顾不上吃早饭了。但是于诗乎总是想起的是“穿着拖鞋,大短裤大T恤的陈岙追着马上要上公车的她递过来的爱吃的小笼包。
在车关门的那一刻,他笑着大大的摇摇手,指着手机,里面是细细碎碎的幸福。
而追着公车的少年,如今西装笔挺体面的和来往的宾客寒暄着。
陈岙也和他妈妈刻意安排在赵二皮中意的相亲对象寒暄着,被妈妈折腾几次了,怎样的场合说什么,怎么委婉拒绝其实都了然于胸,话题也悉听尊便。
陈岙好像不知于诗乎就坐在隔壁桌,和一个比较精致的女人说了很多,于诗乎甚至听到“他有那几年,分分合合,曲曲折折,厌倦了·······
于是她在那个西装笔挺的人过来敬酒的时候再也不会不耻直视他的眼睛,头压得低低的,盯着他手腕上的手表,敷衍着,连好久不见都噎在喉咙,只能告诉自己要怨怪时间。
一旦承认了宿命,就输给了时间。
所以既然不说再见,也算是以保万全。
婚宴后,一个陌生电话打来,熟悉的声音,
问在忙么,
这是于诗乎第一次不敢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