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清晨,时间总是不够用的,多睡一分钟都是世间最美妙的时刻。而用来睡觉的时间,只能从吃早餐里面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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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在母亲揭锅盖的时候,随意拿两个馒头或是包子,被烫到左手换右手,滋滋滋地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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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个塞到书包里,一个边走边吃。烟雾在弥漫,母亲在叫喊。“够不够啊!再拿一个吧!”
小跑着回头,对着被烟雾遮挡的母亲说着“够了够了,上学要迟到啦!”
偶尔心血来潮起了个大早,不紧不慢地坐在桌子前,看着端着一碗刚出锅的面,小心翼翼踱着步的母亲,亲手将早饭放到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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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突然懂得什么叫做“人间至味是清欢”,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最美味的食物就在面前。
上学时偷偷从学校门缝里将一两块钱递给门外卖红薯或卖煎饼的阿姨,这个时候的我们总像是资历深厚的特工,东张西望,生怕被巡查的老师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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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了吗?还要多久啊?”是我们的暗号。
时常感叹为什么一两块就能换来世间这么美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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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总是在长大以后特地去当年的地方寻找熟悉的味道,哪怕是一个与当年有几分相似的身影都会让我们驻足几分钟。
上了班以后啊,家里的锅碗瓢盆永远都是才买回来的模样,自己也逐渐成了家门口早餐店的常客。
寒冷的冬天总是让人禁不住打颤,早餐铺的门口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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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一笼小笼包打包带走!”“五个蒸饺,麻烦快一点,别忘了放醋啊!”“阿姨,我要一个酱肉包!”就这样在一来一回的问答中,完成了简单而隆重的早餐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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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什么声音?那是被蒸气熏到眼镜的青年为他的第二双眼睛降温呢!
忙碌而疲惫的一天也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正式落幕。
看看手机,凌晨十二点半,唉!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除了容易胖,容易累,容易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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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上的迟到,这个月的全勤奖泡汤了。
昨天才熬夜写完的方案又没通过,被老板一顿数落后依然要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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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还没给爸妈寄钱呢,自从春季后还没回过家,也不知道他们二老身体怎么样了。
唉!好累啊!
“小伙子,吃碗馄饨吧!”“好,来一碗,正好也饿了。”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小馄饨摊还在营业,几张桌椅凌乱地摆在路旁,好像是专门迎接加班回家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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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回家,还在摆摊儿啊?”“没办法啊!家里的儿子生了重病,老婆在工地上又摔断了腿,只有靠我这个小馄饨摊来撑起一家人的生活!诶!你的馄饨好了,趁热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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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碗里冒出的热气,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以前说,要是看一家人早晨起没起来,就看他家的炊烟有没有升起。
五六点的炊烟伴着鸟鸣,宁静地让人不忍多说一句话。
“哎哟,李大姐,今天买那么多菜啊!”“我们家女儿今天回来!”“我还是要六份梅花糕,要甜一点的,我家女儿爱吃甜的!”“放心吧,刚出锅热乎乎的,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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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老字号,是嘴巴里的甜香软糯,是邻里间的深厚情感。
走过一条街,热闹非凡,王家的卤肉,刘家的八宝饭,张家的葱油饼,赵家的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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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整条街充满了饭菜的香味,烟雾朦胧看不清前方的路,却能准确找到家的方向。
门口的“好吃”婆婆又开始啃玉米了,“啥好吃?你说啥最好吃?”
“玉米,红薯,白豆腐都好吃!”
“您啊!吃了一辈子了,到老还是最爱您的萝卜青菜!”
“老喽,老喽,咬不动喽!”
走南闯北,吃过无数山珍海味,老人最爱的还是家中的粗茶淡饭。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言语都是多余,
唯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食物方能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