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田婧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故乡的味道都不折不扣地融入我们的记忆中,刻在我们的骨子里,成为我们不易更改的习惯。
尤其家乡的水煎包,虽也是发面的,与别处不同的是,它是两面煎,双面金黄。店主通常都是把包子锅支在外面,通常围着一圈食客等待。煎包刚放进锅里准备煎时,就放一些面水,盖上锅盖。水熬的差不多,舀上一瓢油,包子翻面。煎包在油锅里“嗞嗞啦啦”受着煎熬,食客咽着口水等待。
煎包是刚出锅的风味最佳,所以包子铺愿意排队等的都是吃水煎包的行家。稍等片刻,两面金黄的水煎包,就出锅了。盛上一碗油茶或豆粥,那美味就别提了。
这道舌尖上的美食,满足着我们的味蕾,关联着我们的心灵,闻到它的味道便会遥想自己的童年。
因为我出生在农村,又自幼在农村长大,小时候让我眼花缭乱的地方也就是单楼集了。在上世纪90年代,10岁左右,单楼集对于我来说就是我向往的大地方,那里有车、有楼、有煎包,有各种各样好吃的……
小时候村民看见邻居推自行车准备出门,就招呼:“制啥去!”答:“走!上单楼吃包子去!去呗?”
“呦!那管!不孬!俺不去,俺还过日子呢!”
那时村民们聚在一起拉呱时,看到谁家孩子长的排场,就开玩笑,“你看这孩子长得真好,抱走!上单楼换包子吃去!”
还有的小朋友调皮时,乡里乡亲玩的比较好的就会拉下来脸吓唬“别怪啦!再怪抱走你上单楼换包子吃去!”百试百灵,小孩子一听立马就老实。
那时候我就想乡亲们怎么这么肯吃,包子该有多好吃啊,还想用小孩换!
不过,我们老家的煎包确实好吃。老家的包子大都是肉馅的。我小时候农村条件普遍都不好,吃个荤菜还要等到逢年过节。父母赶集时给孩子捎回来包子,孩子们都能高兴地跳起来吃,恨不得拿到小伙伴面前谝,裸露着牙齿一点点地吃。
岁数大的人中间还流传着着一个笑谈,在80年代,一位青年人赶单楼集,妻子交代从集市上买10个包子,回娘家时当礼物。那时大部分还是步行,结果他走着闻着煎包的散发的阵阵香味,实在忍不住,心想吃一个煎包边上的锅粑吧,结了一不小心就吃一个整个的。心说吃一个应该也没关系。
吃了一个后,可把肚子里的馋虫勾起来了。心说哎呀,真好吃!再吃一个应该也不要紧。
结果,走到家了,包子也吃完了。挨没挨吵不知道,反正这件事情被村民吐槽了许多年。这也侧面说明了,乡亲们对煎包的钟爱。
小时候,父亲和母亲经常带我们三个去单楼,我们喜欢跟着去,一去单楼我们几个就闹着要吃包子。
跟着父亲去单楼都是坐在他的28自行车的前杠上,从一进单楼集东边,父亲会给我边指边说:“路南的这个院子这是农机站,种地用的拖拉机要用油,都是从这里打柴油。”
每次走到单楼邮电局那附近,紧挨着邮局是一家修理农机的店铺,要点电焊,距离好远时,父亲每次都提前嘱咐我:“别往北看哈,一看打着眼就看不见啦!”出于好奇,我还真偷偷瞟了一次。居然没事。
父亲都是置办买好东西才给我买煎包。
有时母亲买化肥时会拉平车去,去时我坐在车厢里,回来时我坐在车把跟前压车,母亲担心我坐着累,都买几个煎包给我吃。
那些点滴,都是藏在在记忆的最深处,漾开,时时刻刻氤氲着温暖。
如今,多年过去,我们的生活跟以前比早已是天差地别。单楼集建设的也是日新月异。农机站上了新型机器,还是只卖柴油,口碑还是依旧好;单楼邮局西面点电焊的地方与时俱进建了一座大型超市,我在春节期间都是从这里买菜。
街上各种小吃都有了,除了早就有的冷面,米线,凉皮,还有灌汤包,烧麦,小笼包,可人们对煎包依旧是趋之若鹜,煎包店的生意依然红火,煎包价格也不贵,5毛钱一个,一如既往的金黄馅多皮薄美味,也有了韭菜素馅的了。
父母已年过60,在丰县老家种着几亩地,为我们奔波操劳。让他们一早不做饭去单楼集上买包子吃,他们还是不买。只不过以前是没条件买,如今是省吃俭用成习惯,自己依旧不舍得吃罢了。
我现在外地城市努力拼搏,如今的生活与往日相比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每日的早餐锅贴、油饼、还有煎包换着吃,可就是吃不出单楼街上水煎包的味道。
所以每次回丰县老家时,还是想吃单楼的水煎包。
单楼集上的水煎包,何止是有家乡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