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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小笼包

离开东北饺子馆,我坐车又来到了以前转过的一个地方,就在火车站附近,“大统路”那边,买了一辆贼脏赛车,要价,最后讨价还价元钱买下(以前来过这儿几次,知道有好多卖车的)。有了车,感觉也不一样了,春风满面,信心十足,再大的上海也不在话下了。一直骑到了“崂山路”店里,把包取上,又一直往东。也是在洋泾那里,有一家还算正规的介绍所(我是在广告中得知),进去找工作,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递给我一张履历表,让我填,完了交了30元。

一直等到下午时,老板来了,是个年纪比我稍大的人,也就是三十多岁。当时他给我的印象是特别的紧张、害怕,也有上海人的精明。他跟我简单的聊了几句,就说以后我要是不做的话,提前一个礼拜跟他讲,他好找人,我说行。

他也是骑自行车过来的,随他同行,一直往西,过一转盘去了他楼房家里一趟,取了些东西又返回。从“民生路”那里坐轮渡过江到了“杨树浦路”,又往西到了“平凉路”,然后从一小巷中进去就到了他的店里。

店是个里外间,里边是厨房,外边是客人们吃饭的地方,摆了四五张桌子。当时进去的时候,她老婆正在厨房里边给小笼馅儿放料,还有个师傅、有个大伯正在忙乱,用绞肉机绞皮冻,拌馅儿,一个阿姨在打扫卫生。

厨师带了我三天,我就能独立做了,本来原来就有基础,在“天元”那儿就做过小笼,熬过皮冻。厨师和老板两口关系没弄好,走的时候老板没给开工资。厨师没找下新的工作,晚上没地方睡,一连几晚都是过来和我一起睡的。第一次来时还给我买了个西瓜,我很同情他的遭遇,一天晚上问起他还没吃饭,就出去给他买了份儿炒菜。可惜没住几天,一天老板过来发现了,对厨师说:“你已经不给我做的了,怎么还来我这儿睡?我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不能在这儿,赶紧走吧”,厨师很尴尬,什么话也没说,拿上包就走了,当时还是深夜。厨师走后,老板叮嘱我:“以后他来了,不要要他,他不走你就跟我说”。

老板在附近给我租了个小房子,没窗户没玻璃,就一扇门一盏灯一个木板搭建的床铺。晚上蚊子特多,我一晚上同时点两盘蚊香才能睡着,烟雾缭绕我也不怕中毒,没办法,我惹蚊子,没蚊香蚊子咬得睡不着。门口有个公共水龙头,我天天就在那儿洗漱。屋里没有闹钟,天天大清早,天还没亮双时候,老板准时过来叫我起床。

到了店里,老板已经把外边的炉子生着了,我和好面,饧上几回,揉个三四遍就能做了。面是死面,和饺子面差不多,包上馅儿蒸出来还挺白的,刚出笼的时候白白胖胖,露了气边上就塌下去了,但是中间很饱满,那是肉馅在支着。吃的时候不能一口吃,那样会烫伤嘴,用小碟盛着,用筷子夹起来轻咬边儿上一小口,轻轻得先把汤汁吸了,然后再吃包子。上海小笼包甜而不腻,肉香味很是鲜美,放猪皮熬制的皮冻的好处是:刚出笼吃,汤汁多而味道鲜,肉香甜而不油腻,有没卖完的,冷了以后皮冻凝固了,小笼边儿瘪了,再回笼的时候皮冻就又化成汤了,包子又变成圆鼓鼓的了。上海人爱吃清淡,早点就爱吃小笼、生煎、锅贴啥的,生煎和锅贴里的馅儿和小笼包的馅儿差不多。老板早点生意很火,小笼一两六个,卖到18,天天供不应求,我也是马不停蹄忙得累得够呛。大伯负责给下面,有肉丝面、素面,面是一种机器做的切面。阿姨负责给收拾桌子,洗涮盘碗,老板老板娘招呼客人,有打包带走的,有进屋坐下吃的。我天天上午忙完早点开始拌馅,准备第二天的,拌好放入冰柜里,第二天用正好包。皮冻用不着天天熬,一次熬一大锅,冷却后冻入冰柜,凝固后切成细条,用时用绞肉机绞碎即可。早点小笼包、面我想吃什么吃什么,中午、晚上老板娘做些菜,有时还挺丰富,有螃蟹啥的海鲜。

老板是个海员,经常出海,不出海的时候照看照看饭店,她老婆没工作,有次老板讲:,带他老婆出海,去过天津、北京,说他老婆很喜欢吃那儿的凉皮、粉皮。大伯是个五十多岁的歇顶中老年人,过去坐过牢,出狱后也没工作,没啥做的,就给老板帮个忙,他们是朋友,一直认识。大伯的爱人很年轻,有个十二三的女儿,常带她们来店里串门儿。阿姨也是个四五十的中年人,家里孩子都成家立业了,闲着没事出来找点儿事做。大伯和阿姨对我很好,尤其是大伯,把我当成是他的孩子一样,对我很照顾,很关心我,经常坐下和我聊天,问这问那。老板老板娘这个时候对我也还算不错,就是有点儿抠门儿,小气,点个蚊香还让我省着点儿用。上海人说话很有趣,说一两是“噎两”,说二两是“泥两”,说我是“阿拉”,你是“伊拉”。在上海呆了半年多,愣是没学会上海话,听不懂。

店旁有个江苏一家人开的理发店,我进去理过几次发,有个年轻少女很漂亮,个子高挑,身材苗条,肤白貌美,体态婀娜,唇红齿白,妩媚可爱,也爱笑,笑起来很好看,很迷人。理发店有她奶奶,她父母,还有她表哥,一大家子人,她表哥是理发师,她负责给顾客洗个头啥的。这一家子人都对我挺好,很喜欢我,我和他们也处得很好很融洽。还有一家裁缝店父子俩,和我也处得很好,不忙时我常过去串门,有次还帮他们登三轮车去拉过一回冰柜。(很奇怪我的举动,不管在哪儿做,往往跟左邻右舍处得都很好,远的就不说了,单就上海,在“天元”时和邻居洗车的老板、开裁缝店的姐姐俩都混得很熟,关系也很好;还有在东北饺子馆那儿,跟前卖生煎锅贴的、卖碟的、卖咸草鸡的,还有开锁配钥匙的等等,各行各业的都有,贩夫走卒、平民百姓。)

就在这儿做事的时候,每每洗头,我发现会掉很多头发,不过我的头发向来浓密,也看不出个什么。平时天天都要买份《参考消息》,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这是雷打不动的。

就这样舒舒服服地做了三个月,路费也攒得差不多了,有了走的打算。平时一没事我就骑车出去转悠,把整个上海都转了个遍,外滩广场、东方明珠电视塔去了无数次了,浦东浦西,轮渡来轮渡去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回了。去拜访了余纯顺弟弟一家,去参观了“陈化成纪念馆”,又去看望了“南京路上好八连”,身披绶带,走街串巷,也好几次去看了大海,看了跨海大桥(杨浦大桥、徐浦大桥、青浦大桥等等),还有大货轮大客轮军舰啥的。看了杨浦区“军民庆香港回归演出”,还有各地的各种庆祝活动等等。6月30日晚上看了香港回归电视直播,第二天又坐火车去了苏州,游览了虎丘、拙政园等等,又坐车去了周庄,看了“江南第一水乡”。

返回上海,住了一宿,第二天收拾行囊,准备出发,前往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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