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在北京买馒头的话,买的一准是又白又圆,嚼起来还带着甜味的馒头,有可能还是著名的山东戗面大馒头。不过如果你在上海买馒头,买回来的就是皮薄馅大的小笼包了。为什么“馒头”两字有如此丰富的内涵,我没研究过,但是作为上海小吃中的名点,南翔馒头店的“馒头”一直让我心驰神往。
北京和上海之间,交通一直比较方便。通了高铁之后,北京人想去上海玩两天,绝对是说走就走。我对上海这座城市有很强的亲近感,所以这些年,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去上海的机会。上海菜也很对我的味道:从糖醋小排到大煮干丝,葱油拌面,四喜烤麸。一到上海,我就会对每一顿饭都分外珍惜。
在上海,我总会把一顿饭留给南翔小笼包,每次我都会去城隍庙九曲桥畔的南翔馒头店。对于我来说,每次去吃南翔小笼包都是一件特别有仪式感的事。首先,我要坐上地铁穿城来到城隍庙,然后在城隍庙一年四季都摩肩接踵的小街穿行。当眼前的风景豁然开朗,就到了与城隍庙相邻的御园。著名的南翔馒头店就在豫园的九曲桥边上。
御园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可惜因为游人太多,少了几分静谧和安逸。除了九曲桥上永远都是密密麻麻的人之外,桥头那条从南翔馒头店里伸出来的长队更是一大景观。穿城而来的我已经用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到了馒头店门口还要排队等上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能吃上小笼包。这种“饥饿销售”让吃小笼包这件事变得非常隆重,什么样的吃食才配得上这样的等待?南翔小笼绝对配得上。
南翔小笼诞生于百多年前的上海嘉定区南翔镇。作为中国小笼包的杰出代表,它最大的特点可以总结为包子皮特别薄,馅料大且丰富,味道非常鲜美。虽然吃了很多次南翔小笼,都是排队点外卖,因为等座的人太多,从来没有享受过堂食的待遇,但即使是装在简易快餐饭盒中,南翔小笼仍然是一副傲娇的姿态:小巧玲珑,晶莹剔透,十几个细细的褶子丝毫不乱。拿起一个小巧的包子,整个放在口中,美味的汤汁,鲜香的馅料顿时让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南翔小笼的好,是因为它百多年来一直不变的精工细作。小笼的馅料用的是上好的猪腿肉剁成肉酱。调馅的时候不加葱蒜,只用些许切得很碎的姜末调味,小笼包里的汤汁则是用久熬的鸡汤皮冻拌在肉馅中。在调馅的时候,南翔小笼中还会加入超细的白芝麻粉,你在馅里找不到芝麻,但是芝麻香早已混合在这鲜香中了。据说高级的南翔小笼还会根据不同的时令,在馅料中加入春笋或虾仁,九曲桥边的这家馒头店确实有这些馅料的选择。
南翔小笼的包子皮用的是不发面的精白面粉。揪好面团之后,需要把油涂在面团表面,擀上薄皮之后,一边包馅一边把皮向上拉,这样包出来的小笼包的皮才会超薄而且不破。正宗的南翔小笼讲究用小竹笼蒸,出锅后肉香扑鼻,半透明的皮内馅料若隐若现,鸡汤皮冻早已化成滑溜的汁水,粉嫩的馅料,好吃得让你停不下来。
虽然没有梁朝伟伦敦喂鸽子的霸气,去上海城隍庙吃南翔小笼成为我触手可及的小梦想。手捧南翔小笼,蘸着香醋和姜丝把包子送入口中的一刻,我体会到了人生巅峰的喜悦。